30多年前小镇上的初中,学校里只开有教师灶,还没有学生灶。学生们都是自带干粮,学校免费用大蒸笼为我们加热蒸熟。还有一口很大的铁锅,提供开水。
只有个别个别家境特别特别好的学生,她们有时会去教师灶买份饭菜改善一下,也只是偶尔为之。五分钱一份菜,我看过,不外乎是炒土豆丝,白菜炖粉条,凉拌红白萝卜片,凉拌花白,也只是飘几个油星星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便那样,那几个去教师灶的学生骄傲得俨然已经成了老师,好像高出了我们许多,趾高气昂的。不过总有些没出息的,眼巴巴地目送人家走出宿舍又迎接人家推门进来。
我们带的干粮,杂粮居多:玉米糕,糜面窝窝头,红薯馍,带麦面馍的很少。我不羡慕她们的麦面馍,我家也有。那是专门蒸给姥姥吃的。姥姥八十多了,牙齿都掉光了。当我们兄妹流着口水砸吧着嘴巴贪婪地盯着刚出锅的那几个麦面馍时,感觉眼睛里都伸出无数只手来,似乎看着看着,那麦面馍就会飞到我们的小嘴边。看着我们那傻样,母亲就摇着头叹口气:
“你们姥姥年纪大了,下了一辈子的苦,有今日没明日,得吃好点。娃娃的好日子在后头哩,乖,不要惦记老人的东西。”
哼
——,我才不稀罕她们带的麦面馍馍,我家又不是没有。
不过,是否在大蒸笼里馏热自己的干粮常常需要斗争很久。因为有些人想换换口味,可自己带的干粮很固定,没法换呀,就不跟你商量地换走你的。你放进大笼里的原本是玉米糕,可找不到了,不嫌弃的话,只好拿走没人要的红薯或红薯馍馍。更有甚至,拿走自己的干粮再顺手拿走你的,那就不是换的问题,而是抢劫了。你就只能啃冷馍馍了。那时带的干粮都是提前算好了的,两次下来,自己就得饿肚子了。觉得自己的馍馍放进蒸笼里不保险,就选择冷啃或泡馍。
泡馍也不是想泡就能泡的,一口大锅,全校一千多学生,得排队舀开水。前面是滚烫的开水,后面就成了温水,再后面就成了凉开水了。到了最后,总有人无奈地去旁边的大水缸里舀真正的凉水。
想想,凉水泡馍啥感觉。只是想想都瘆得慌。不泡,硬得啃不动啊。我现在的胃口极好,吃啥都香,以至于孩子怀疑我是否有味觉,他哪里知道我经历过凉水泡馍?
有的母亲还会给孩子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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