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世遗|左宗棠&#x

遇见世遗|左宗棠与福州正谊书院_杨浚


原标题:遇见世遗|左宗棠与福州正谊书院
866年的一天夜里,福州藏书家杨浚的家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年少嗜书的杨浚,搜求各种图书善本已经有年。上门的这位客人,显然也是冲着他的藏书来的。此前便已经托人来说,但他所找的那套书太少见了,杨浚自然不愿轻易出借。
然而想不到的是,这位客人却深夜便服到访,这可让杨浚犯难了。
他只能托故不见。因为到访的这位,正是闽浙总督左宗棠,不久前他刚刚追击太平军从广东回师福州。杨浚只不过是个内阁中书,从七品的闲职,目下正告假在家,哪敢因为借书这点小事劳动赫赫功臣、封疆大吏亲自登门?
第二天,他急忙跑去拜谒。谁知这位一等恪靖伯一点没有怪罪,反倒礼遇有加,还向杨浚表明,这套书自己确实找了很久,听说杨家有全套,才请人去借,希望能整理校对重新刊印,不让前贤心血淹没,当然,重新校对的工作也希望杨浚能够主持。
或许是被左宗棠的执着打动,或许是被他折节容下的气度所折服,杨浚慨然应允,担任这套《正谊堂全书》的总校。
正谊书院的序幕就此拉开。
一套丛书,30 年牵挂
左宗棠便服夜访的故事,出自郭白阳的《竹间续话》。郭白阳是与杨浚同时代的藏书家郭柏苍的后人,或许曾经听先辈说过这段故事。
故事的真伪姑且勿论。左宗棠对《正谊堂全书》的执着倒是真的。
汇编这套丛书的,是康熙年间任福建巡抚的张伯行。作为程朱理学的忠实信徒,张伯行极为重视通过书院讲学,“所至必兴书院,聚秀民,导以朱子之学”。在福建巡抚任上,他捐出俸禄,建设鳌峰书院,祠奉周敦颐、程颐、程颢、张载、朱熹等程朱理学代表人物,希望重申福建绵延久远的程朱道统。编刻“正谊堂”版理学丛书,也是为了这个宗旨。
“正谊堂”三个字来自鳌峰书院讲堂,“正谊”取义于《汉书·董仲舒传》“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朱熹十分推崇这两句话,曾将其收入白鹿洞书院学规(《白鹿书院揭示》)中,作为“处事之要”教导学生。
张伯行原刻的丛书共收著作55种,基本汇集了宋明至清初程朱理学名著。
左宗棠少贫嗜学,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在家塾中见到陈宏谋在湖南刊行的《四书》大字本和《五种遗规》,以及在朋友处所见张伯行汇刻的“正谊堂”残缺本。张、陈都是“理学名臣”,所任职的地方都有书籍传下,这让他钦佩不已,认为这是“先正之流风”,体现了二人“为斯世斯民谋者”无不周。
他后来在给杨浚的信里回顾说,道光十三年(1833),自己在朋友那里见到“正谊堂”版的理学著作十几种,其中所收录的清康熙间著名理学家陆陇其的《读朱随笔》,他还曾抄录给恩师贺熙龄及其兄贺长龄看,贺长龄认为这是“绝学孤本”,叮嘱他收集全套正谊堂刻本,可惜当时没有找到。听说张伯行担任江苏巡抚时将版片带去,他到江苏时,也曾到书店找过,也没找到。
同治五年(1866)的福建,真可谓是百废待兴,财政入不敷出、盐政弊端、吏治、土匪等等,件件都让左宗棠头痛不已。尽管如此,他还是抽出精力收集“正谊堂”版书籍,可惜的是,鳌峰书院所藏的版片已经“蠹蛀无存”。
左宗棠一生推崇程朱理学为代表的宋学,对于乾嘉以来过分注重训诂考据的学风颇有微词,主张“箴汉学之膏肓,而一以朱子为归”,认为纠正这种毛病,需要以朱子之学作为依归。在朱子学的“大本营”福建任官,自然是他弘扬朱子为代表的闽学的大好时机。重新整理、刊印“正谊堂”版丛书的想法,由此而生。
这一年他给老部下、时任浙江布政使杨昌濬写信,提到自己在福建做的事,除了“疏请造轮船、制福炮”“开蚕棉之馆”,就是“设正谊书局,以续闽学之绪”。可见,在他心目中,这是除了船政、民生之外的另一件大事。
绍继闽学,体贴寒士
同治五年六月初四(1866年7月15日),正谊书局正式在福州新美里(今福州南后街黄巷)开张。
左宗棠创设书局,不只是为了校对、刊刻前辈编纂的丛书,更希望在福建士子之间形成一种读书钻研的风气,实现他“续闽学之绪”的宗旨。这也正与当年张伯行创设鳌峰书院、刊刻理学书籍的宗旨吻合。
他在《创设正谊堂书局告示》中特别提到当年张伯行在福建的时候“讲明正学,闽学大兴”的事迹,表彰张伯行汇刻丛书“扫异学之氛雾,入宋儒之堂奥”,希望丛书重刻完成后,能放到各府县书院,让“吾闽人士得以日对儒先商量旧学”。他还期待自己公事之暇,能来局和“同志之士”共同探讨。
左宗棠还专门撰写了《正谊书局章程》,规定书局延聘总校一人,并派提调一人(相当于监督),还要“考取分校百人”,其中再挑10位作为“覆校”。
清代读书人真正做官发迹其实并不简单,尤其是一些寒门子弟,就算考中举人也未必有官做。左宗棠素来以“寒儒”自许,自然要为寒士考虑。参与校对的举人、贡生,每月能拿到5两白银的“膏火”,维持家计压力大大减轻。所谓的“膏火”,是旧时书院的常例,“膏”就是灯油,“火”是灯火,照字面解释就是读书人夜读辛苦,给点灯油费补贴一下,相当于今天的奖助学金。正谊书局一年的膏火从二月发到十一月,因为开局是在六月,所以先发五、六两个月,二、三、四月等到年终补发,算是体贴寒士,帮助他们过个好年。
当然,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覆校、分校每天必须到局值日,“日读二十页,校一千字”,才算合格。考虑实际情况,如果有年纪比较大、精力不足的,可以斟酌再定量。当然,如果有人才力过人,工作量只增不减,记勤一次。如果值日没到,那就要记惰一次,而且勤惰不能相抵,记惰十次就“出局”。如果不到还找人顶替的,即日出局。在书局混日子白拿膏火显然是不行的。
左宗棠在章程中还特别提到,“举贡等束身名教,当知自爱。如有饮博流荡,沾染恶习,结交非人者,出局。尤不得出入衙门,干预公事。”值日之外,在家每天还要读书写日记,写自己今天读了什么,月底抄正交到书局,“以端品学”。根据全书总目所列的“校对姓氏”,实际参与重校的以闽县、侯官两县的举人为主,也有部分贡生,人数不止百人。后来曾主讲正谊书院的叶大焯、担任京师大学堂总监督的张亨嘉都列名覆校之中,可见当时校刊工作网罗了不少福州本土人才。
《正谊堂全书》的重校,担任总校的杨浚居功甚伟。从杨浚所撰写的《正谊堂全书跋》来看,张伯行所刻原书散佚严重,就连藏书丰富的他家里也未必真有“完帙”。张氏所汇刻的这套丛书,很可能只是陆续刊刻,并没有完整汇集。更糟糕的是,就连鳌峰书院院藏书目也未将这套书归在一起,而是分列经史子集之中,完全失去了张伯行编定此书的原意,书目中旁注的“正谊堂版”字样又往往脱略,给推断原貌的工作又加了不少难题。
在杨浚主持下,书局着实下了不少功夫。他们根据张伯行文集中所收的各篇序言,按照他所订立的立德、立功、立言、气节、名儒粹语、名儒文集等分门别类,历时9个月,总算大致恢复了丛书旧貌。
书局的新出路
遗憾的是,左宗棠并没有等到全书校成便离开了福州。同治五年八月十七(1866年9月25日),他受命调任陕甘总督,十一月便正式离闽。受他赏识的杨浚不久后也入其幕府,前往西北,此后负责总校工作的是举人林祚曾。
即将离任前夕,左宗棠写信给老部下杨昌濬,总结自己治闽“六要”,其中又特别提到“开正谊书局为养士劝学之要”。
临行之前,书局“同学诸子”请左宗棠题一副对联,他欣然命笔,题曰:“青眼高歌,异日应多天下士;华阴回首,当年共读古人书”。上联用的是杜甫《短歌行·赠王郎司直》“青眼高歌望吾子”诗意,寄托了对后辈成才的期望,下联中的“华阴回首”,似乎是概括宋代寇准《咏华山》“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表达对后辈将来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要忘记曾经共读古人书的期许。这副对联后来便挂在正谊书院正厅。
尽管身在西北战场,左宗棠依然牵挂《正谊堂全书》,在全书总目中收录有他给杨浚的一封信,写于同治七年(1868)六月初八,这封信追溯了自己与《正谊堂全书》的渊源,并说书已刊成,自己“急欲一见”,拜托杨浚给他弄一部来。
正谊书局的开办,本来是为校对、刊刻全书,书若刻成,理当撤掉。不过,在这之前,林则徐的好友、乡绅杨庆琛,以及受左宗棠推荐出任船政大臣的沈葆桢,就已经为它找好了出路。同治五年(1866)底,就在左宗棠赴陕甘不久,他们就向镇闽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英桂建议,将正谊书局改为书院。英桂拨款在福州东街骆舍铺买下民房,加以修建,正谊书院就此登场。
书院在福建历史悠久,自唐以来,历代都新建了不少书院。清朝初期,因为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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