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悬疑，西班牙电影《看不见的客人》导演奥里奥尔·保罗又 封神 ？

2021-07-06 00:32:49　来源: 娱记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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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奥尔·保罗是西班牙电影在中国最高票房纪录保持者，也是观众交口称赞的剧情“反转王”。悬疑丛生，环环相扣，他的每一个故事都像是剥洋葱，一层一层地展露给观众，每一个人物或事物的出现都是个铺垫，每一个剧情貌似是结局却一定会有反转。
　　2019年的亚洲电影界有一个谜团：西班牙导演奥里奥尔·保罗（Oriol Paulo）靠西班牙语电影在亚洲电影市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他的电影还没上映就被中韩印3国买下了翻拍权。海外票房之高让西班牙本土惊觉错过了什么，以至于将他的电影二次发行。
　　1975年出生于西班牙巴塞罗那的保罗于2010年担任电影《朱莉娅的眼睛》编剧，逐渐崭露头角，从此踏上悬疑片之路。2012年他执导个人第一部长片《女尸谜案》，凭该片入围第27届西班牙戈雅奖最佳新人导演奖；2017年执导悬疑电影《看不见的客人》，片中反转多达43次，成为脍炙人口的悬疑佳作；2019年执导的悬疑电影《海市蜃楼》上映，票房不俗。这3部自编自导的电影让保罗成为名副其实的“西班牙希区柯克”。但保罗没有放弃电视剧创作，今年4月，网飞（Netflix）一次性播出全部8集由他编剧并执导的《无罪之最》，豆瓣口碑颇佳。
　　保罗的新作《无罪之最》采用的是多线并进的叙述方式，从不同的人物视角逐渐揭露真相，剧本设计环环相扣。
　　《无罪之最》剧中戏份最多最吸睛的女性角色是洛蕾娜，她女承父业，成为比父亲还要优秀的警探。
　　
惯用的悬疑元素
　　保罗的3部电影里都有不忠的丈夫、智慧而坚强的女性和车祸。
　　
保罗热衷描述背叛。背叛产生复杂的人物关系、复仇的本能与环环相扣的故事，将影片送上惊悚反转、烧脑不停的轨道。在他的悬疑世界里，故事都是由背叛引发，因谎言延伸。《海市蜃楼》中维拉的邻居安赫尔因为出轨被妻子发现引起争执，妻子被杀，继而衍生出3个平行时空；《女尸谜案》和《看不见的客人》更是全片贯穿了不忠的男人最后被自己编织的谎言惩罚，而让这些惩罚变成现实的正是片中坚韧不屈的女性。
　　《女尸谜案》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复仇中，每个直接或间接手染鲜血的角色，最终都受到了各自的道德审判，故事的意义陡然深刻起来。
　　保罗为《女尸谜案》中的主角讲戏
　　《看不见的客人》让奥里奥尔·保罗享誉全球，他被认为是“西班牙的希区柯克”。
　　
车祸是保罗常用的电影语言。保罗小时候曾目睹一场车祸，血腥的场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直到成年后，他仍会时常梦见那个场景。既然绕不过去，保罗就把它融入电影——他反复用车祸描述那些改变人生轨迹的突发事件，引出新的线索。没有车祸，就没有《看不见的客人》中复仇的父母，没有《女尸谜案》中设下重重圈套的警察，也没有《海市蜃楼》中为挽救尼克而时空穿越的维拉。
　　影片《看不见的客人》中反转多达43次，银发女律师和男主在数次交锋中将案件推倒重组，局势紧张因果更迭，不到最后一秒，你永远无法猜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保罗身边有许多坚强的女性，她们给了他灵感，他也把她们的品质融入电影中。保罗的3部电影主角都是女性。在保罗眼里，女性性格更复杂，更令人着迷。同时他留意到，在西班牙、好莱坞等地的电影市场，女性演员和女性电影工作者的机会比男性少很多，他觉得有责任将女性推到更加重要的位置，而保罗创作的好剧本也给很多女演员提升自我的机会。《看不见的客人》中扮演因车祸丧子的母亲一角的是西班牙著名女演员阿娜·瓦格纳，她读完剧本后，一下子就被出彩的女主角吸引了。面试那天，她一进门便豪气冲天地说：“说吧，我得杀了谁才能抢到这个角色？”在《海市蜃楼》中扮演维拉的阿德里亚纳·乌加特是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执导的影片《胡丽叶塔》的女主角。《胡丽叶塔》杀青后，乌加特一直没遇到能让自己有所突破的剧本，整整两年没有接戏，直到《海市蜃楼》的出现。这些女演员迎接挑战的勇气与智慧，不断给予保罗新的灵感。
　　《海市蜃楼》宣传海报
　　每次提及自己执导的3部影片，保罗总要补充道：“它们归根结底还是情感片。所有的悬疑和反转、谎言和伤害、真相与无奈都是因爱而生，因爱而复杂。”保罗的电影也正是因为爱而更加深刻丰富。
　　
逐梦之路
　　保罗的奶奶是个悬疑迷，经常带小保罗去电影院看希区柯克的电影。
奶奶也读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保罗家里现在还保存着奶奶的一整套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全集，他本人也读过几乎所有阿加莎的书。在创作《看不见的客人》时，他的脑海里就不时出现小说《控方证人》中人物变换身份的游戏。希区柯克是保罗心中的大师，也是其从未谋面的导师，他对保罗电影的影响之大在很多细节设计上都可以看到。《看不见的客人》中尸体藏入后备箱、《海市蜃楼》里尼克从自家窗户看到对面楼里一起凶杀案的情节都是保罗对大师的致敬。保罗说：“我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我，就是因为他们的影响。”
　　
保罗从小看电影的关注点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对爆炸、赛车这些刺激场面毫无感觉，却很享受复杂的人物关系和跌宕起伏的情节带来的刺激。他还特别关注镜头语言，看希区柯克的电影时，他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个有趣的推理故事，还留心希区柯克如何运用长镜头、近景、远景、特写镜头表达人物的心理和情绪，这些都对保罗日后的电影制作产生了很大影响。
　　
15岁的保罗读到了法国著名编剧、演员弗朗索瓦·特吕弗与希区柯克的长篇对话录，这本书从此成为他的“圣经”。从那时起他就下决心要学习拍电影，成为一名导演。但迫于家人的压力，上大学后他不得不选择经济专业。1年后，保罗还是无法放弃导演梦，于是转入巴塞罗那的庞培法布拉大学（Pompeu Fabre University）学习视听传媒。
　　
在学校里，保罗意识到想拍自己的电影必须讲述与众不同的故事。他开始尝试各种风格，也制作了一些短片，一直在探索自己的特色。1996年，保罗看到西班牙导演亚历杭德罗·阿梅纳瓦尔执导的《死亡论文》。在那个流行现实题材的年代，这部传统悬疑片给保罗打开了一扇窗，他认定这就是他想要拍的电影。两年后，保罗申请到奖学金，前往美国洛杉矶电影学院继续深造。
　　
保罗很早就意识到编剧对于一部好的惊悚片至关重要，所以在洛杉矶电影学院读书时，就着重训练剧本创作能力。后来他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书时也坚持写作，故事、剧本、日记等形式不限。他还曾给6年后的自己写过一封信，“我希望你开开心心，希望你能有所建树，不要忘记人生不止有一面，还有很多层面、很多需要去探索的东西”。他把对人生的思考写进信里，和6年后的自己进行了一场哲学对话，隐约为《海市蜃楼》中的时空悖论打下了初稿。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成功之路。
对保罗来说，写作是通往电影制作的必经之路。从洛杉矶电影学院毕业后，保罗并没有急于拍电影，而是踏踏实实写了5年剧本。有人质疑他守着拍电影的梦想给电视剧写剧本是不是对现实的妥协？他回忆起那段时光却充满感恩之情。他觉得自己能够用写剧本挣来的钱付房租是福气，毕竟有很多同期毕业的同行因为经济压力做了各种不同的工作，甚至放弃了电影创作。保罗把电视剧本写作看成一个绝佳的锻炼机会，“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即便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得想办法做成功，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提升编剧能力的机会。”
　　5年的写作终于迎来了质的飞跃。2010年，保罗写出《朱莉娅的眼睛》。这个故事的诞生标志着保罗悬疑风格的形成。此片由吉尔莫·德尔·托罗担任制片，电影取得成功后，保罗感觉是时候自己拍摄电影了！
　　
一连3部烧脑的悬疑大剧实现了保罗的电影梦想。然而梦想之路还在延续。保罗永远随身带一本书，每天坚持写作，他要用更好的作品致敬希区柯克。
　　从担任影片《朱莉娅的眼睛》编剧开始，奥里奥尔·保罗逐渐崭露头角。
　　
　　
有人说保罗的电影就像他的发型一样，乱七八糟中反转不断。他把自己的点子比喻成种子，种子长成大树，那些错综复杂的枝干就是一层又一层接连不断的故事细节。创作中的保罗常常处于两个极端状态：灵感来的时候十分疯狂；开始构思的时候十足冷静。他的工作室有一面墙用来做记事板，每次写作前，他把想到的情节先写在卡片上后贴到墙上，再移来移去寻找合理的逻辑。能用的情节留下，不能用的拿走，仿佛在做拼图游戏。有时，这个过程会持续好几个月。一旦“拼图”完成，保罗就开始动笔了。
　　然而创作永无止境，不断会有新的点子冒出来。为了保持线索的清晰，保罗尽量让生活更有条理，像工程师一样把每个东西都放在固定的地方。缺失灵感时，他会去游泳、看书，做一些与创作无关的事情。
　　
保罗坦言，创作的过程其实就是处理激情与理智的过程。《海市蜃楼》就是如此诞生的。2014年前后，保罗生活在一个当时看起来很完美的状态，事业顺利起步，感情生活幸福。有一天女友提出想要孩子，保罗认为这是个相当重大的决定，应该先讨论一下，可讨论的结果却是两人一周后分道扬镳。保罗开始了一系列的思考，给自己提出了上百个问题：一周前还是自己女友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女人？他所过的生活是不是他真正拥有的生活？如果他当时立刻就同意要孩子，而不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人生有多少这样的十字路口，如果没有选择朝左走，而是选择了朝右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呢？还是同样的人生、不同的反射呢？
　　《海市蜃楼》讲述的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故事。女主角为拯救25年前意外死去的男孩，触发了过去时间点上的分岔，导致她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全部被改写。故事沿着1989和2014年两条时间线交错进展，生活天翻地覆的女主一步步弄清原委，获救的男孩则一步步探寻真相。
　　保罗在《海市蜃楼》片场和演员揣摩剧情
　　这些想法不停地缠绕着保罗。他开始记录这些想法，眼看着故事就要诞生了。然而保罗冷静的一面战胜了激情。第一，他当时正在创作《看不见的客人》，他希望集中精力把这部中等成本的作品搬上银幕；第二，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跟分手后的情感状态保持一定距离，这样才不至于毫无控制地将银幕作为宣泄的渠道。于是直到《看不见的客人》完成，保罗才重拾《海市蜃楼》的创作。那时候的他已经可以平静地看待多年前改变生活的插曲了。而观众无疑是幸运的，我们看到了《海市蜃楼》这部惊悚与哲理并存的电影。
　　保罗来到中国为电影《看不见的客人》做宣传，还特意去爬了长城。
　　2019年3月24日，保罗携演员们出席在北京举行的《海市蜃楼》首映见面会。
　　《海市蜃楼》在北京首映时，保罗在宣传现场获封“烧脑王”。
　　
做回小男孩
　　生活中的保罗简单、随性，却偏爱创作情节错综复杂的惊悚剧，让人不由得诧异。
但在保罗看来，悲剧代表力量，代表层层叠叠的复杂情感，而他的悬疑好看之处就在于不断揭示人们隐藏的事情，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保罗说：“拍电影的时候，我就做回原来的小男孩（第一次看电影的他）。”他总会回忆起小时候跟奶奶去看希区柯克电影的情形，“电影院的灯渐渐熄灭，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幕上，仿佛进入一种游戏境界。不放过任何一个情节、一句台词，我积极寻找镜头里的暗示，揣测接下来要发生的情节⋯⋯”保罗希望他的观众也是如此投入。
　　
为保证逻辑线索没有破绽，保罗会花很长时间反复推敲剧本，《海市蜃楼》的剧本写了1年半，前后修改了13稿。剧本完成后他还给朋友看，确保剧本天衣无缝后才开拍。在拍摄现场，他更是每个细节都亲力亲为。在拍摄《看不见的客人》劳拉死去的场景时，保罗想要通过不同角度来拍摄，以便在后期剪辑时能有更多选择且不失去任何细节，因此整整一天，芭芭拉·蓝妮都在不断重复在浴室里倒下的那个动作。《海市蜃楼》的拍摄用了10周时间，但开机前全部演员在熟读剧本的基础上还花了2个月的时间排练，就是为了保证3个时空的转换拍摄表演自然而不露破绽。在加那利群岛上拍摄的3周，晴天的概率很高，但需要拍摄的却是发生在风暴中的故事。于是，剧组天天对着月亮祈祷第二天阴天。这个说来好笑的小插曲，体现了保罗的用心和严谨，他希望观众感受到真实的风暴场景和闪电照射到演员皮肤上的真切效果，而不是后期用特效制作。
　　保罗在《海市蜃楼》拍摄片场
　　
保罗说，一部出色的惊悚片就像一个纸牌屋，从中抽出任何一张牌，整个纸牌屋就会坍塌。保罗不希望自己的观众离开一秒钟，为此他异常努力。
　　本文节选自2021年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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